土耳其空军主力是美制的F-16战机

　　土耳其军火贸易的“左右摇摆”，实质上是其外交战略的反映。

季澄 祁琪

　　土耳其总统埃尔多安近日表示，将收回为F-35战机而向美国支付的14亿美元购买款项。自从被美国踢出F-35项目后，土耳其一直寻求同为北约盟友的美国作出“补偿”。

　　2017年，土耳其与俄罗斯签署购买签订S-400型防空导弹系统购买合同，此举受到美国及北约强烈反对和批评。俄方2019年7月开始交付后，美国禁止土耳其参与制造和购买美方牵头开发的F-35战机，并制裁土耳其国防工业部门高级官员。

　　有分析认为，土耳其军火贸易的“左右摇摆”，实质上是其外交战略的反映。近年来，土耳其与西方在中东问题上矛盾重重，而因F-35战机风波导致的分歧与裂痕非但未得到有效弥合，反而有持续发酵之势。不过，作为北约成员国的土耳其与俄罗斯在纳卡、乌克兰等问题上也存在分歧，因此，其在防务方面完全脱离北约也并不现实。

“F-35战机”风波持续发酵

　　近年来，尤其是特朗普上台后，在多重因素的共同作用下，土美关系急速坠入下行区间。以2019年7月土正式接收首批俄制S-400系统装备、美随即将土逐出F-35战机联合项目为转折点，土美关系由一般性嫌隙沦为深度分歧与对立。

　　美方认为，土方采购S-400系统的做法，有违北约成员国关于放弃使用俄制武器装备的集体承诺，将对土与北约其他成员国武器系统的“兼容性”产生不利影响；另一方面，美以所谓俄制S-400系统可能诱发F-35战机关键技术参数遭泄露为由，强烈抵制土方的采购行为，并试图劝说其转购美制“爱国者”防空系统。土方则表示S-400系统可在不接入北约防御体系的前提下实现独立存在和独立运行，并呼吁美方成立关于S-400问题的土美联合工作组。

　　后来，美方不顾土方意见与建议，执意在土已先期支付约14亿美元款项的情况下，于2019年单方面撕毁合作协议，并依据《以制裁反击美国敌人法案》（CAATSA）对土防务系统相关部门及其负责人实施制裁，这也是美首次针对北约盟友动用该法案。

　　时隔一年，根据“2021财年国防授权法案”的要求，美国国防部变本加厉，将原本为土空军制造的首批8架已下线（土原计划共采购100架）F-35战机的接收、使用和改造权重新授予美国空军，合同价值总额约8.62亿美元。

　　2021年4月，五角大楼高层再次表态，称不会改变将土逐出F-35战机联合项目的既定立场。作为回应，埃尔多安表示，在采购S-400系统一事上绝不接受任何外来威胁，暗示将动用包括向美索要高额赔偿金在内的一切手段维护自身合法权益。

土俄合作“蹄疾步稳”

　　与土美关系陷入僵持拉锯形成强烈反差的是，以采购S-400防空反导系统为牵引和契机，土俄战略互信水平逐年升级，双边军备合作进入“提质增量”新阶段，呈现“多维度”“宽领域”“全覆盖”的鲜明特征。

　　2017年，土耳其与俄罗斯签署价值25亿美元的军购协议，计划从俄采购4个营的S-400防空反导系统。2019年7月，该系统首批配件正式入驻土境内基地。同年，埃尔多安表示，将与俄方就联合生产新一代S-500防空系统事宜展开磋商。

　　2021年9月，以土俄两国元首索契会晤为标志，双边防务合作进入扩容发展的“快车道”，具体涵盖空、海、天等多类项目。防空反导方面，土明确表示将持续引进第二批S-400系统，不排除未来通过技术转让方式，在土国内生产部分系统配件；舰船潜艇方面，据“防务世界”网站报道，土已启动新型攻击型潜艇建造计划，俄有望成为该项目的重要合作伙伴，以改变土潜艇部队主要依赖德国技术的现状；航天工程方面，土俄两国将于近期起草一份共同路线图，为联合建造陆基和海上航天发射平台做好准备；核能合作方面，俄方有意在先期项目基础上，帮助土方再建造两座核电站。

　　随着美国和北约收紧制裁，土接收F-35战机的原定计划己基本告吹，倒逼其在新型战机采购和国产战机研发方面加速向俄靠拢。土外长恰武什奥卢曾在2019年4月表示，一旦美拒绝提供F-35战机，土将考虑采购俄制苏-57战机。同年8月，俄联邦军事技术合作局负责人舒卡耶夫证实，土俄正就落实该项目进行讨论。俄技术集团公司已为苏-57战机出口向俄政府提交所需文件并获批准，最大限度展现俄方诚意。此外，据美《纽约时报》报道，土政府还曾向俄申请采购36架苏-35战机来弥补F-35战机的空缺。

　　在土国产下一代战机TF-X研发方面，鉴于土在关键技术攻研上的相对弱势地位，以及俄在战机制造领域拥有的丰富经验和先进技术，俄完全具备向土提供专业技术和知识支撑的意愿和能力。据悉，俄联合发动机公司将取代英国BAE系统公司，为TF-X战机动力装置提供工程援助，以克服该战机研发进程中存在的技术性障碍。

　　值得一提的是，尽管土耳其和俄罗斯在防务合作方面成果显著，但双方在乌克兰、纳卡等一些地缘问题上仍然存在根本分歧。这些问题或将成为影响未来土俄防务合作走势的关键变量。

“左右逢源”并非易事

　　在“脱美拉俄”日渐成为土耳其实现自身武器装备现代化新常态的背景下，如何使土军队指挥官和武器实操人员尽快适应俄制装备对其技战术素养提出的更高要求，尽量缩短美制装备向俄制装备转型过渡引发的阵痛期，成为上述人员需着手应对的优先课题。

　　长期以来，北约是土耳其实现军事装备现代化的主要倚重力量。以空中力量为例，土空军现阶段主战装备为美制F-16战机，其中多数却因机体寿命和维护保养问题导致战备水平下降。加之美方施加的系列制裁举措，土现役F-16战机的系统升级工作陷入全面停滞状态。另据路透社报道，美国国会极可能否决土方近期提出的采购40架F-16战机和近80套配套装备的请求，使土空军装备“新老更替”进程更加雪上加霜。

　　尽管如此，土耳其还处在北约集体安全框架内，更重要的是，在处理难民等问题上，北约内的欧洲国家仍要仰仗土耳其。因此，其与北约的关系并未进入“死胡同”，除非土耳其被“赶”出北约。

　　（作者单位：中国军事科学院战争研究院）

来源：2021年11月03日出版的《环球》杂志 第2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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