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年新春,普宁一支英歌队新年演出彩排的视频,凭借威猛阳刚的气势,点击量近2亿次。这个已有300多年历史、2006年就被列入第一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性项目名录的传统舞蹈,以“中华战舞”之姿,突然闯进了人们的视野。
数以百计的英歌队、成千上万的英歌人,用一年、十年、几十年,回答着这样一个问题:一种传统文化为何会“火”?又如何“火”下去?
8月18日,一个新建的微信群出现在陈泽凡手机上——“普宁市光南村英歌队教练组”。
立秋已过,广东潮汕依旧酷暑难耐。但8月的那天晚上,时隔5年,16岁的陈松桂又在光南村里听到了英歌槌的“扣扣”声。他赶到篮球场,没等报名,拿起槌就学了起来。
距离英歌火爆全网已经过了半年,少年的悸动没有减少。“就是受英歌视频的影响,感觉很有兴趣,才报名参加。”
兔年新春,普宁一支英歌队新年演出彩排的视频,凭借威猛阳刚的气势,点击量近2亿次。几天后,发酵的热情在陈泽凡的朋友圈和短视频平台上海浪一样涌来。
兔年正月初一,潮汕英歌以“中华战舞”之姿,突然闯进了人们的视野。陈铿铨 摄
这个已有300多年历史、2006年就被列入第一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性项目名录的传统舞蹈,以“中华战舞”之姿,突然闯进了人们的视野。
“该轮到英歌舞火的时候了。”在光南跳着英歌长大的陈泽凡心想,“假如能带领自己的队伍上去表演就好了”。
几个月后,光南村中断5年的英歌队重建。
一起发生改变的,还有数以百计的英歌队、成千上万的英歌人,他们用一年、十年、几十年,回答着这样一个问题:一种传统文化为何会“火”?又如何“火”下去?
火了的舞蹈
光南村村支书陈炳城第一时间看到了那个火爆全网的英歌视频。他的反应是,“我们也有”。
虽以潮汕英歌闻名,但英歌在揭阳市的普宁和汕头市的潮阳、潮南最盛。地处普宁的光南村,上世纪40年代就成立了英歌队,主要由各联队(即村小组)各自组织,并没有一支统一的队伍。
最近一次演出是2018年,之后因疫情等原因,演出和练习都停了。“今年英歌大火,我们之前有底子,即将到来的几个庆典民俗也需要英歌。”“火”后没几个月,陈炳城在村委会上提出,能不能重建一支整个光南村的英歌队?
“没有人有任何异议”,消息通过喇叭、告示栏、微信群散了出去。第一次,20多人报名,几个月后,英歌队的群成员增加到100来人,基本都是年轻人,一半是学生。因为有底子,陈泽凡被推选为总教练,夜里一两点,他还收到申请入队的微信。
开始,为了尽快恢复,训练每晚都有。后来改为一周三次,晚8点到10点半。有队员跑来“催”:“三天太少了,能不能多加两天?”
2022年3月,普宁市文化馆馆长、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中心主任陈丹萍和同事对全普宁的英歌队做了一次摸底,共计103支。“现在我估计不止了。”陈丹萍说,光她听说的,就有四五十支队伍重建。
汕头市文化馆副馆长陈少冰也注意到相似的情况,他形容为“英雄群起”。“今年国庆巡游,出现了107人的英歌队,这之前很难凑齐的。”
众多新成立的英歌队需要请教练传授技艺,这让初创于上世纪80年代、拥有省级传承人陈宋琪、网红“肥蛇”陈志辉的老溪西英歌队应接不暇。陈志辉说,至少有20支英歌队上门请教练,数量远超以往,他们实在忙不过来,有些只能婉拒。
教练不够,学生却爆满。作为广东省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基地,汕头市潮阳区后溪英歌队今年暑假招生时有100多人报名,队长林芳武说,疫情前,这个数字是60左右,翻了近一倍。
潮阳区西门女子英歌队同样遇到这个情况。总教练陈坍鹏说,原先新学员只想招20个人,结果一下报了40人,训练一段时间后,个个达标。他笑着诉说“甜蜜的烦恼”——完全找不到理由淘汰,都进队了。因为报名联系的人太多,激增的演出又有很多视频、图片,陈坍鹏不得不把原来的微信号“专供”英歌,为生活和工作重新申请一个新号。
从临近的潮州到广州、香港、台湾,都有民间团体和演出活动发来邀请。“从今年正月初一开始忙到现在。”西门女子英歌队队长吴燕花说。她曾是幼儿园教师,为了方便英歌训练,辞职开了家美甲店。即使这样,今年她依然缺少精力顾店,不得不招了一个人帮忙维持生意。
“今年感觉最大的变化就是英歌受重视了,以前演出少,受关注也少,坚持了十几年终于火出圈,感觉之前的付出都值得。”吴燕花说。
活着的非遗
陈松桂第一时间报名,还有另一个原因,爸爸和两个堂哥都跳过英歌。爸爸敲锣、有一年跳过“二槌”,大堂哥也跳“二槌”,二堂哥有时跳“七槌”“八槌”……“头槌”“二槌”是英歌队的领舞,有的队伍之后还有“三槌”“四槌”等,能跳上这些靠前的位置,往往是自豪之事。
他解释为什么记得这么清:“只要自己家有人去跳英歌,就是光宗耀祖的。”
“潮之州,大海在其南,群山拥其北。”潮汕历史文化研究中心特约研究员马东涛认为,潮汕地处“省尾国角”,人多地少,天灾频发,先民敬畏神明,重视祭祀,以傩舞驱邪避恶。随着南迁移民的到来、中原文化的传播和水浒话本的流传,逐渐形成了在游神赛会民俗中以英歌舞开路的传统,视为驱邪除秽之举。
翻飞跳跃、大开大合间,鼓槌声、踏步声、呐喊声,排山倒海。用当地人的话讲,跳英歌,要有一股英雄气。
每个队的脸谱、服饰可能有别,但跳的大都是梁山好汉奇谋勇武攻打大名府营救卢俊义的故事。“英歌的这种精神是替天行道,除恶扶弱,都是好汉,不怕吃苦、不怕累,勇。我们潮汕人,当时多少人坐着红头船下南洋,都有这些精神包含在里面。”陈泽凡说。
苦是真苦。跳英歌极耗体力,夏天训练,被汗水浸湿的沙地“就像下了一场雨”。勇也是真勇。被问到演出时体力不支怎么办?没有一个人的答案是休息。有人回答:“当然靠意志坚持啊。”还有人说:“死都不能退。”
陈泽凡记得,正月初一凌晨一两点就开始画脸,清晨6点出门表演,一直到晚上6点。“能把这一整天的表演坚持下来,在往后的人生路上,你会发现很多困难都不成困难。”
“不成困难”的,也包括重建。“我们有底子。”陈泽凡说,“最重要的是,人还在,老前辈还保留着传承的热情”。
他在夜里11点多,接到过一位乡贤企业家从香港打来的电话,问他:“群里发的训练视频,为什么没看到‘单索股’?”这是一个复杂的传统阵法,为保存体力,训练时简化了,没想到被一眼发现。每次训练,都有前辈“不请自来”,六七十岁的人跟着小年轻熬到半夜。
教人的、听讲的,都没有一分补贴。相反,很多人要“倒贴钱”。普宁是纺织服饰产业重镇,电商发达。很多队员干的是网批、电商,晚上正好是业务高峰。“他们一个晚上几百块不去赚,来跳英歌。”陈泽凡说,有人跳到10点,满身大汗跑回去发货。他自己是老师,经常训练到半夜,清晨起来去上课。
英歌队都是自发的,一些村理事会、乡贤、村民们会赞助服装、道具、饮食、路费,但仅维持训练演出,队员不领工资,都是义务。
“几乎所有的年轻人都是因为敬奉祖先、热爱家乡才不断参与。”老溪西理事会秘书长陈三和说。
在这里,英歌就是生活的一部分。
后溪英歌队的“头槌”林勤键在广州工作,有演出就赶回汕头,今年活动激增,他已来回跑了十几趟。另一位“头槌”、西门女子英歌队的肖棉琳,首次演出正好赶上第一天上班,演完来不及卸妆,顶着额头的一团“火”就去报到了。总教练陈坍鹏在交警部门工作,有时处理着交通事故,“人家一看,这不是那个教练吗?”
眼下,年关将至,穿梭在大街小巷,不时能听到轻轻的“扣扣”声,陈坍鹏说,那是小孩子在模仿击槌。
“现在英歌舞在我们这里基本上不怕会失传。”他笃定地说。
时代的步伐
很多时候,训练完的深夜,陈泽凡的工作才刚刚开始。
每次训练都会录像,他要赶紧剪成集锦、给学员复盘,然后发上抖音。除了规范动作,他还有一个初衷——传播到互联网。
没人否认这个“新舞台”对英歌出圈的意义。几乎接受采访的每个英歌队都开通了短视频号,有些还有专人负责打理。西门女子英歌队的账号正月开通,没两个月粉丝就超一万。他们训练也开直播,队员们已经学会怎么“在踢腿时躲开摄像师”。
舞台在变化,“老演员”也要调整身姿。
或许是作为各朝各地移民聚集、文化碰撞之地,让这里形成了兼容并蓄的性格,又或者潮起潮落风云变幻更使人闯荡思变,让人印象深刻的是,当时代的潮水涌来,把“旧”保存得很好的潮汕,并不抵触“新”。相反,采访中,从青年到长者,几乎都在一遍一遍强调创新对英歌的重要。很多助力今年英歌出圈的元素,恰恰是几十年来创新的结果。
二三十年前,后溪英歌队老队长林忠诚就意识到,英歌不能跳得一成不变,他给脸谱“上新”,把武术、舞蹈要素融入动作,由武术“鹞子翻身”借鉴而来的“燕子翻身”,已成了他们的招牌招式之一。就在不久前,后溪英歌队又更新了建队以来的最小阵容——9人,这是深3米、长6米的舞台容纳的极限。林芳武说,传统英歌都在行进中表演,讲究人数要多、队伍要长。这些年广场、舞台表演多了,队伍随之“进化”,72人、36人等传统阵容外,加入了32人、28人的新规格。
成为网红前,“肥蛇”陈志辉已经琢磨了几十年手里那条“蛇”,怎么动更灵活、连贯性更强。“跳英歌我有自己的风格。”他说,比如英歌里的“时迁”传统手法是抓蛇身,他抓的却是蛇头蛇尾,因为这样可以增加变化程度。
“创新是为了跟上时代的步伐。”光南英歌队的教练之一王建鸿说,他和其他几位教练正在商量,能不能增加几个对打的动作,“看起来更精彩”。
一些更重要的“革新”则是缓慢、无形的。
光南英歌队的重建,没遇到技术问题,却在统一思想上遇了难。陈炳城说,以前村里各联队间多少存在些矛盾,统一一个英歌队,用什么动作?哪些人员参与?各有各的想法。他想打破这种“固步自封”:“鼓点都不一样,那就乱了。好的要传承,有的东西我们要与时俱进,一个整体的、有规模的英歌队才能传承,走出去,团结才能发展。”
而今,异议不再。曾经“思想不那么统一”的人找来陈泽凡,承认“这是一件好事”。
未曾中断的“强队”后溪英歌队也有过困顿时刻。上世纪90年代,林芳武入队时,招生要看户口,只要本地人。但随着老队员退役、越来越多人外出务工,生源锐减,青黄不接。
2003年前后,老队长林忠诚和另一位传承人在村里开了一个会,决定改变“老思想”,只要有兴趣练英歌舞,不管哪里人都能来。第一年,就招进了重庆、福建籍的学生。“那一下变化比较大。”林芳武记得,英歌队一下“活”起来了。
很长一段时间,英歌队员都是男性。“我从小看着英歌长大,遗憾的是一直都只看到男孩子跳英歌,甚至连里面的女角也是男的扮演,我不止一次觉得,要是那几个女角里面有一个是我就好了。”吴燕花说,英歌舞是传统文化,不应该只传男不传女。
局面在2011年被西门女子英歌队打破,这支1952年成立、中途停办的队伍重建,成了当时鲜有的女子英歌队,15岁的吴燕花被朋友带着报了名,现在已是队中资历最老的成员。
不同于男子英歌舞的豪迈粗犷,女子英歌舞多取材于花木兰从军或穆桂英挂帅的故事,红绿衣摆交错、舞姿轻盈灵动,又美又飒。
吴燕花听说,今年又有几个女子英歌队成立了。她记得,以前账号下的很多评论是,还有女子英歌队?“现在这种声音少了,有粉丝会主动回复,本来就有啊,1952年就有了。”
价值的自觉
英歌舞大致可分为慢板、中板、快板。今年率先火起来的英歌队有个相似的特点——快。
光南英歌队的传统是中板,他们清楚,快板或中快板更符合现代人的口味。但重建时,对于是否恢复到中板,“没有不同的看法”。
在陈泽凡看来,中板英歌有自己的独特价值。“中板英歌节奏介于快板与慢板之间,对套路阵法的完整性要求会更高,对融入其中的动作完成度要求也更高。”
“创新是必要的,但不能因为迎合喜爱而去盲目改变传统和特色。”陈丹萍说。
训练中,也有年轻人提出,节奏加快些才更好看。陈泽凡承认:“这就是新老思想的碰撞,我们现在也需要从中追求一种平衡。”
不过他说:“我们现在依然坚持中板英歌的节奏,因为无论哪一种节奏的英歌舞,都有值得欣赏的东西,也有其存在的必要性。如果英歌舞只有一种节奏,那也不能表现英歌舞的多样性。”
逐渐被认识和看到的,不仅是中板的价值。
几乎每位接受采访的英歌队员,都能讲上一段英歌起源、水浒好汉的故事。林勤键一开始接触英歌舞只是单纯学动作,渐渐深入后,才发现精神所在。他向前辈请教英歌历史、自己找资料琢磨。这些年,这位29岁的年轻人受邀在各地院校交流、教学,每次都是“第一”讲英歌是什么、精神在哪,“第二”才进行动作展示。
英歌舞的源流仍在考证,有傩舞说、秧歌说、“及时雨”说等,但可以确定的是,它是由各种文化在潮汕这片土地长期交融演化而来。在林勤键看来,英歌舞不仅是表演形式,还是潮汕乃至中华文化精神的一种载体,比如包容、比如团结、比如拼搏。“通过舞蹈中身体运用动作的展示以及动作的隐喻,能够反映出文化的变迁、文化的连续性、文化的传播以及文化的生成。”
“今年英歌火出圈,体现了民间对英雄的敬仰和民族凝聚的自豪。”陈少冰说。
他认为,英歌爆发的时间有偶然性,但价值是必然的。“英歌舞作为非遗是具有内涵价值的,当我们认识到它的价值时,它的文化内涵一定会爆发出来,这是文化演变的必然。”
就像一场同频共振,一边是被保存、完善、挖掘的价值,一边是逐年升温的期许。有粉丝从浙江驱车千余公里赶来找陈志辉合影。西门女子英歌队的日常训练,都有主播专程赶来,因为几百人挤在直播间,“点名要看”。
当越来越多传统文化站上舞台,镜头反转,舞台下是越来越多翘首的观众。
作为长期关注“文化自觉”这一现象的学者,北京大学中文系教授贺桂梅曾在访谈中谈到,进入21世纪以来,中国社会文化心理一个最为显著的变化,是人们越来越能坦然地回归、认同甚至是乡愁式地迷恋中国文化传统。在21世纪的第一个十年中,这还是一种比较自发的状态。大概从2012年前后,国家开始更有意识地引导,将传统文化重新纳入当代中国的重构。
当然,更多的“自觉”还在路上。
上世纪初,英歌舞经潮汕移民带入泰国,生根发芽。光南村的教练王建鸿就曾受邀去泰国传授英歌。细谈起来,陈泽凡却有遗憾。“泰国现在做的研究比我们这边深。他们能去研究英歌跟水浒之间的联系,会看好几个版本的《水浒传》,研究每一个人物是做什么的、什么形象。那边跳英歌舞的有大学教授,有大学生还有律师,他们更愿意去研究这个东西。我们是不是也能这样?”
未来的思考
几乎没人怀疑,2024年的春节,这里还会迎来一场英歌的盛会。
不过,陈泽凡想的更多的是,之后怎么办?
“很多村都跟我们村的情况差不多,断断续续,过年就跳一下,其他时间没有表现的机会,练着练着觉得没意思了。民俗一年只有几天,过后没办法持续。”加之人才流失是近年来英歌发展面临的普遍难题,陈泽凡不想再走这条老路,他希望趁着火起来的东风,让队伍持续下去。
他面临的是非遗保护传承对峙已久的境况——文化生态发生剧烈变化的今天,如何吸引新鲜血液?因“火”聚起来的人气,怎么持续?
“英歌队伍要形成一个新的良性循环,不单单靠每年一度的游神。一定要传播、要走出去。”在他看来,新环境下,荣誉感、经济效益这样的激励很重要。“目前同质化的动作、队伍非常多,必须有特色、能出名。”
一些相对成熟的队伍,循环正在形成。通过扎实基本功、创新内容和传播方式,有了名气,邀约纷至沓来,加入这些队伍被年轻人视为荣誉,即使没有报酬,依然生源不断。还有一些队伍开始有意识地打造品牌,设计LOGO、注册商标。
受访专家认为,一个非遗项目的保护传承,需要民众的热爱、非遗传承人的坚守和努力、主管部门的重视和引导。
今年3月,汕头市潮阳区启动英歌舞常态化表演,重大节日之外,让老百姓平时也能欣赏到英歌舞,同时给了英歌队更多演出机会。普宁也积极打造英歌品牌产业,探索“旅游+英歌”发展机制。
就在12月23日,普宁校园文化成果展上,光南小学的光南少儿英歌队完成建队以来的第一次正式带妆表演。这支队伍今年成立,已有50多名队员。随着普宁、汕头推进英歌舞进校园,据不完全统计,这样的校园英歌队已有数十支,真正“从娃娃抓起”。
火了之后,也有乱象。陈少冰接到反映,一些学艺不精的人打着弘扬非遗的旗号演出、传授,“越教越糊涂”。林芳武注意到,有些队伍脸谱画得看不出是谁,动作拼凑、没有自己的东西,“魂都丢了”。多位传承人呼吁政府加强引导。
“非遗肯定要守正创新,不是一成不变,但如何守正创新,是传承者要考虑的问题。”陈少冰说,汕头市文化馆正准备通过举办研讨会、培训班、出书的方式,让更多英歌舞从业者学习英歌核心的文化价值。
陈少冰认为,英歌舞火了一段时间,会有一段沉淀期,大家会进行思考。
“英歌今年火的一个条件,是有之前很多年的积累。那几支火了的队伍技艺确实很精湛,才能在那个时候出场。”陈泽凡和几位教练商量,挑选优秀队员,建一个精品队,练习频率恢复到每天。
“必须一直积累,一直苦练。这是一个长久的事。”他说。(记者徐欧露 詹奕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