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华社西安6月7日电 题:铜川博物馆:漆沮汇流处的千年风华
新华社记者杨一苗、林胜概
提起位于陕西中部的小城铜川市,人们更多地会想到煤炭。其实,这里有好几座专题博物馆:陕甘边革命根据地照金纪念馆、耀州窑博物馆、药王山博物馆、玉华博物馆……而记者近日“打卡”的铜川博物馆,于2020年建成,是铜川市最新的综合性博物馆,以通史展览和专题展览的方式,展现了铜川从史前到现代的历史。
铜川博物馆馆长张创升介绍说:“铜川踞关中和陕北中间的交通要冲,古称‘铜官’‘同官’,因治所设在铜水之川而得名,被誉为‘北山锁钥’‘关辅襟喉’。它在漆河、沮河汇流滋养下,孕育出深厚的文化底蕴。”
踏入博物馆,一只彩陶葫芦瓶吸引了人们的目光——这件红陶制品的颈部上方有对称分布的圆形几何图案,瓶腹位置则勾画着由圆点、弧线和三角等组成的酷似人面的细腻纹饰。与其他彩陶器对比,陶器上的纹路显得尤为特别。
铜川博物馆藏人面纹彩陶葫芦瓶。新华社记者 林胜概 摄
“这件人面纹彩陶葫芦瓶在1990年出土于铜川市吕家崖遗址,属于新石器时代仰韶文化遗存,距今约有五千至七千年历史。”博物馆讲解员史苗向游客们介绍道,“仰韶文化以精美的彩陶著称于世,故也有‘彩陶文化’的美誉。此文物能够较好地展现出铜川地区先民的艺术创造力和想象力。”
“为何陶器上会有人面纹饰?”有游客提问。对此,史苗回答道,这些陶器上的人面纹绘,既可能是制作者对人类面部特征的抽象描摹,特别是为狩猎而进行化装后的样子;也可能代表着部落的图腾崇拜。
铜川因煤矿资源丰富,曾是西北乃至全国重要的煤炭生产基地,也常被称作“西部煤城”。作家路遥在写作《平凡的世界》时,曾到铜川矿务局鸭口煤矿体验生活。
除了工业用途外,深藏铜川地底的煤炭还间接孕育了另一项璀璨的文化遗产——耀州瓷。史苗讲解道:“在宋代,中国制瓷业达到辉煌鼎盛时期,各地涌现出不少驰名中外的瓷窑。其中,耀州窑就是北方窑系的典型代表。”
铜川博物馆中的耀州瓷陈列区。新华社记者 林胜概 摄
在耀州瓷展区,一件宋代青釉刻花牡丹纹梅瓶静静矗立,它线条流畅、色泽淡雅,美感十足。“颜色和造型都极具特点。它的刻花工艺很细腻,有微妙的层次感和立体感。”来自西安的参观者王先生感慨道。
考古资料显示,耀州瓷创烧于唐代,盛于宋,逐渐成为当时的皇家贡品。耀州窑兴盛时期,位于铜川黄堡镇漆水河两岸陶坊密集,史称“十里窑厂”。
北宋元丰七年的《德应侯碑》赞誉耀州瓷“巧如范金,精比琢玉”“击其声,铿铿如也;视其色,温温如也”,其外观精美、声音清脆、色泽温润,展现出古代匠人的精湛技艺。
据介绍,“薄如纸、明如镜、青如天、声如磬”是耀州瓷的显著特点。一位参观者说,透过这温润如玉的釉面,仿佛能窥见千年前的市井繁华与生活雅趣。
“元代以后,陈炉窑厂崛起,并在明清时期达到鼎盛,成为陕西乃至西北地区最大的制瓷窑厂。”史苗说道,“每当夜幕降临,瓷窑的炉火星星点点,彻夜不灭——这个情景被称作‘炉山不夜’。”
铜川博物馆馆藏耀州城模型。新华社记者 林胜概 摄
再走过名人展区,能看到许多耳熟能详的“课本人物”,他们都是铜川人:如“药王”孙思邈、“颜筋柳骨”中的书法家柳公权等。此外,大唐高僧玄奘也与铜川有着不解之缘……
在“玉山金容”展区的最中央处,展陈着一块由三块碎片拼接而成的残石。“这是铜川博物馆的‘镇馆之宝’——玄奘造佛迹造像。”史苗介绍道,“器物顶部残有凸起的宝样纹,底部右侧残存有十字形花头,花头左侧为阴刻21字楷书发愿文,该段文字应是玄奘法师在玉华寺敬造的佛足印石的文字题记部分,是玄奘法师的亲笔铭文。”
铜川博物馆藏玄奘造佛迹造像。新华社记者 林胜概 摄
考古资料显示,该文物于1999年在铜川市印台区玉华村出土,是我国发现最早的佛足印造像。唐贞观二年(公元628年),玄奘西行求法,他先沿着张骞开辟之路西行,然后向东南直往印度,于公元645年回到长安。唐显庆四年(公元659年),玄奘由长安移居位于铜川的玉华寺,继续译经和传法事业,并在玉华度过了人生的最后四年。据介绍,在玉华寺期间,玄奘译出佛教经典,占其一生译经总数的一半以上。
走进铜川博物馆,了解漆沮文化。在历史珍宝中看千年风华,探文明密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