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16日,天还不亮,艾尼瓦尔·艾买尔来到陵园准备打扫卫生。
4月,新疆叶城烈士陵园里鲜花盛开。微风吹过,花瓣在空中飞舞,飞向233座长眠于此的英雄冢。在艾买尔·依提老人的墓碑前,53岁的艾尼瓦尔·艾买尔喃喃自语:“爸爸您放心,您的战友我照顾得好好的!”
新疆叶城,老219国道(新藏线)从这里出发,通往西藏日喀则市。叶城烈士陵园就坐落在新藏线起点附近,高耸的纪念碑林荫环绕。滚雷英雄罗光燮、爆破英雄王忠殿、战斗英雄司马义·买买提、爱兵模范张代荣,以及后来因公牺牲的各族英雄陵墓,掩映在郁郁葱葱的树丛中。艾尼瓦尔和父亲艾买尔接力守护着这里,至今已有53年。
1968年4月,艾买尔退伍返乡,先后担任村党支部书记和中学校长,但他怎么也放不下对老班长和战友的牵挂与承诺。1970年,叶城烈士陵园整修后面向社会招聘管理员。艾买尔没有片刻犹豫,辞去校长的工作,带着妻子和仅6个月大的艾尼瓦尔,搬进了陵园里的小平房。
“他们是我的战友,我们是同生共死的兄弟,如果没人为他们守墓,他们会感到孤单、寂寞。”老兵艾买尔这样说。
为了让长眠的战友有一个好的安息环境,艾买尔带着家人植树造林,美化陵园环境。没有水,用铁皮桶和轱辘车运;没有电,点油灯。寒来暑往,年复一年。艾尼瓦尔记得,当时陵园道路不通,没有水电,自己陪父亲推着独轮车,从3公里外的林场拉水、拉树苗。如今,陵园里6000多棵树木傲然挺立,生机盎然。
艾买尔这一守,就是47年,直到2017年8月因病离世。艾买尔去世后被安葬在陵园东北角——在守护陵园47年后,他和战友永远在一起了。
“爸爸去世前一天,还来到陵园打扫卫生。他虽然退休了,不论刮风下雨,每天还是步行几公里到陵园里来,扫沙子、种树、种花,给参观的人讲烈士的故事。”艾尼瓦尔回忆道,“我爸爸去世前经常对我说,希望我照顾好他的战友。他说,我们照顾他们是应该的。”这份对战友的情、对英烈的敬、对祖国的爱,化作了期望与寄托。2002年,艾买尔老人退休后,艾尼瓦尔辞去工厂的工作,接过了父亲的担子。
每天天不亮,艾尼瓦尔就来到陵园,扫地、浇水、锄草、擦拭墓碑,给前来参观的人们讲烈士的故事,或者帮助来祭奠的人们找到亲人的墓碑。
“这里的每一块墓碑我都熟悉,毕竟我在这里53年了,还不到一岁我就来了。”艾尼瓦尔说,“埋在这里的烈士,牺牲时大多二十岁左右,很多都没有后人,现在我接过爸爸的班,也算是给这些可亲可敬的叔叔伯伯们尽孝。他们永远活在我心里!”
还有几年,艾尼瓦尔即将退休,与陵园同庚的他说:“我想干到走不动为止。只要能走,我就干。干到走不动了,我让儿子接班,继续照顾我爸爸的战友。”
这就是两代人接力守护烈士英灵的故事。
在艾买尔父子接力守护的同时,国家对陵园的保护与建设也从未停止。
2009年4月,叶城烈士陵园纪念设施维修改建工程项目正式立项审批。2011年9月初,工程正式完工。如今,烈士陵园里除了烈士墓、烈士纪念碑之外,还有纪念馆、纪念广场、纪念廊、纪念墙以及附属工程,改扩建后的陵园成为一个主题突出、布局合理的国家级爱国主义教育基地、红色旅游基地及民族团结教育基地。
新华社记者 费茂华 摄